黑暗中的对白--明台和明诚
小短篇和山水一念无关。正剧向。
好久不见。
是啊，阿诚哥，这都七年了。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。
程小姐好吗？
她很好。
那倒是你，怎么憔悴这么多。
失眠，加上北平形势紧，有几组已经被抓了，我这实在是头疼。
国共内战，你的身份很麻烦，将来停战后你打算怎么办？
看组织要求吧。今朝有酒今朝醉，打算多了去了，哪个能算得了数了。倒是你，阿诚哥，你不是去了法国吗，怎么回来了。
堂哥说明氏他打算卖了，好带着嫂子孩子们去美国，你又神出鬼没的，只好让我回来交接一下。明公馆还有几处产业，统共卖了这些数，我也没用，都留给你们吧。
阿诚哥，你后悔过吗？
家国大义头上悬着，哪里有得选。大姐大哥没得选，你没得选，我也没得选。
这几日我常常梦到老师，他说，跟我走。他还是和当初把我带去军校时那样，倒是我，看起来比他老得多了。那个老混蛋，和大哥说的一样，疯子一个。这么多年我算是想明白了，他算计来算计去，不就是让我活着替他继续为国效力。
明台，你很聪明，这是王天风选中你的原因，也是他一败涂地的开始。你不是能够和他斗的至死方休的对手，你是他亲手养大的豹子，他驯服了你，也困住他自己。当年的计划，起初你是死棋，我想你应该知道。
我知道，我一直都知道，可是他不该丢下我。阿诚哥，我想问你，大哥走的时候，难道你就没有埋怨过他吗？
他一直都在，眼镜蛇从来都是两个人。其实你自己明白，王天风对你的心思。当初大哥不满他带走你，不光是因为他拖你进了这潭浑水，还因为他迟早缚住了你，要不大姐相亲，大哥怎么还推了一把，不就是怕你真的跟那个疯子较一辈子的劲。
其实我一直就不明白，你和大哥可以，为什么我就不行。
不是不行，而是王天风不行。他给不了你什么，即使他心里有，他也给不了，而你又是个较死理的。我和你大哥，不用说就能明白，可是你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定，王天风那种人，怎么可能答应。
我们的一辈子啊，都给了这个国家，可还是千疮百孔。之所有国家，是人们建立契约来保障个体的自由不受侵犯。当初在法国读书时，只觉得霍布斯说的在理，如今看来，还应加上一句，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。
在黑暗里活了一辈子，也曾有人做了自己的灯。如今，灯熄了，也只能盼着黎明早点来了。